风往里钻,炉上的蒸笼“呜呜”地喘着气,白汽在窗上凝成冰花,映出外面行人佝偻的影子。张青蹲在灶前擦碗,是些从旧货摊收来的粗瓷碗,其中一只豁了口,碗底刻着个“陈”字,边缘沾着点黑垢,用布越擦越亮,竟露出暗红的底色,像干涸的血。 “当家的,这破碗扔了吧,”孙二娘正往面盆里掺热水,面团在她手里翻卷,“豁口割嘴,留着也没用。” 张青却捏着碗沿转了两圈:“你看这釉色,是十年前‘陈家瓷窑’的手艺。当年陈窑主的女儿陈阿翠,烧出的‘冰裂纹’瓷碗名动济州,后来窑里起了场大火,一家三口全没了,只说是窑工不小心碰倒了煤油灯。可老辈人说,那晚听见窑里有哭喊,像是被人锁了门。” 孙二娘往灶里添了块硬炭,火苗“噼啪”舔着锅底:“我听王屠户说,陈阿翠长得俊,一手画瓷的本事更是绝,有...